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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1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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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要领。

正月初七迎灶王,正月十五闹元宵,村里除了听了回说书再没什么动静。二十三送山,要把回家过年的老人送回山上墓地;二十五送土,要把硷畔上从腊月二十三就没扫的垃圾扫下坡去。按说这时已经没有什么忌违,可以动任何工具了。说是正月里闲得睡个够,实际上哪个受苦人不是早早的就开了工,打柴的,起粪的,拾掇自留地的,生产队一动弹,就没有功夫忙自己的事了,受苦人命里注定不得闲,都是为的那点吃食。二十八吹喇叭,就是要咋咋吙吙忙活开了,可是村里静的就跟没人生的似地,没有一点儿动静,就是南坡上自留地里也没有一个人影。原来说好过完年就上背峁子修梯田,也没有见干部开会。树青坐在灶房前看着南坡有点着急,可又没办法。今年过年晚,一翻黄历,迩时就快过阳历二月了。树青明白,都是晚上去赌博了。可是又抓不着把柄,就是满山都是赌场,没人带着,树青也找不到。

小芸有意躲着树青,做完饭扒拉两口就回去了。秀才这几天正闹心,一个是他的村史大纲,一个是给汪燕写信,一天一封的写,连吃晚饭的心思都没有。他俩在村里时没好好谈,离开了才知道心里有了牵挂。

秀才没回驴圈窑,就在建光他们窑里写信。那窑让老陈整的干净利落,关键有一张安稳的桌子,不用趴在床板上写,写起来心情也流畅些。

树青在灶房窑里,靠着炕墙,拿起那本《青春》(苏联小说)又看起来。书很吸引人,忽然东边窑里有响动,听着像是秀才在大喊大叫。

灶房窑离建光他们的窑的中间隔着两孔闲窑。声音虽然压着,在寒冷的静夜里也让人惊悸。树青赶紧披上棉袄走过去。

门敞着,一个精勾子、披散发的婆姨哆嗦的背站在硷地中间,裤子褪到脚跟,棉袄对襟耷拉在两侧,显然前胸是敞着的。

秀才已退到原来做炕的土台上,见树青进来,赶紧说:“你看这赖婆姨,半夜闯进来,把人吓得半死,叫她出去,倒把裤子棉袄都脱了。”

树青当然不相信半夜闹鬼,但又不好强拉硬拽。自己已是干部,知道一般群众还是怕干部的,摆出干部架子:“干甚呢,干甚呢?半夜三更的,日鬼呀,再不穿衣出去,把你狗日的绑起,送公社!”

那婆姨听见来人,又是干部,羞得、吓得赶紧提裤子。一翻身,朝树青跪下了,哭天抹泪的说:“实在没法,俄家要死人啦……”

是混昌婆姨。原来今年收成不好,混昌劳力少、娃多,分的粮食肯定不够吃,混昌就想耍几把翻身,赚回全年的嚼谷。他哪有什么赌本,就是分得那几颗粮食,干脆一次就背个几斗到赌场。过完年已经输得囤底朝天了。这黑下,已揭不开锅,娃们饿的不行,老三、老四饿得躺在炕上起不来。混昌还要去赌。混昌婆姨没法,就去找老贾,老贾仰脸琢磨半晌,给她出主意说,去找知青借,今晚让知青把你男人抓回来。

说混昌婆姨憨,就是有点懵懂,手脚不利落,干活,做饭都不行。但是接人待物,人情往来、养家糊口的事情上还是明白的。刚下乡时,秀才几个曾在混昌家派过饭,混昌涩皮,吃的不好,混昌婆姨偷偷还给加过干粮。知青刚来的一段时间,不少人为了体现扎根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,都建立了联系户,像苏元兵与广生婆、孙建光与申有福等。秀才也算是走形式,和混昌家往来就多些,常给娃们带来些家里寄的糖果等东西,借个块八毛的,也就不要还了,算是给混昌接济了不少。一来二去秀才与混昌就算建立了“联系”。去年冬天,秀才探亲回来,听树青说,混昌婆姨穷的连棉裤都没有,就到集上买了两条棉裤送去了。混昌婆姨感激不尽,做了两双鞋垫给送来,绣得龙飞凤舞,众知青看了都嗤笑。知青们都见识过陕北婆姨女子的绣活,粗狂而美丽、夸张而憨厚,混昌婆姨绣得夸张大发了,大公鸡的鸡冠比身子还大,牛犄角比腿还长。汪燕倒喜欢,秀才干脆都送给了她。

这夜,混昌又去赌,老贾也来到后沟,催着混昌婆姨去找知青,混昌婆姨就踅摸到秀才这里来了。知青只剩三人,她死心眼,只跟秀才熟,只跟秀才借,受秀才的恩惠太多,又要去讨烦人家,混昌婆姨心思简单,不忍白要,为了这个家,为了五个娃,为了报答好人。

夜深人静,混昌婆姨穿上新棉裤,把头散了,梳了几下,悄悄从后沟来到前沟,来到驴圈,同升老汉一般下半夜才来喂驴,驴娃家早熄了灯。转进驴圈旁窑,黑咕隆咚,没有人,转一圈,不敢叫,又不甘心,下了硷畔,过了猪圈厕所,朝知青窑睄去,见前窑还有灯光,轻推门,正是秀才在聚精会神的写信。混昌婆姨轻脚走进窑里,在秀才背后站了半天,见秀才还不抬头,忍耐不住:“葛老师,俄想借几升粮食。”

秀才忽的站起。昏暗的油灯下冒出一个披头散发、龌龊古怪的女人,悄无声息的站在硷地中间,是人是鬼,吓得秀才心跳到嗓子眼,大叫:“出去、出去!”

混昌婆姨被他的叫声喊得有点慌乱,忽的退下棉裤,拉开衣襟:“不是白借,俄让你睡,三升……三块钱也行……”

陕北农民没有内衣,解开棉衣就是体肤;免裆裤,松开裤带就掉下了腰。陕北婆姨皮肤本来就好,混昌婆姨常不下地,煞白煞白的,加之这憨婆姨把头发散了没有挽上,鬼不鬼人不人的。吓得秀才退到土台上大叫:“出去、出去”

树青听了混昌婆姨陈述,对混昌婆姨说:“你的行为是乱搞男女关系,破坏知青下乡,按理是要给你治罪的。”其实树青治什么罪,连官生娘抓了现行都不治罪。说得严重点,也就是吓唬吓唬她,好有威严。混昌婆姨并不是那不知羞耻的□□之妇,他跟官生娘不一样,她有夫有娃,有脸有面,大门不出二门不入。她动这心思,一方面为借粮,一方面为感恩。家中一贫如洗,身上别无他物,前两天听见官生娘卖屁股诈粮,这憨婆姨就动了这瞎念头。被树青一吓,有点醒悟此事不妙,要是让混昌知道,要是让全村人知道,这脸还怎么出门呀,娃们还要活人呢。赶紧跪下磕头:“青娃嘞,您给一条活路,一治罪、一声张,俄就没法活了,俄那五个娃也活不成了。”树青知混昌家困难,但没想到还没开春就揭不开锅,要出人命了。都是这赌博害的。忽有一念:“混昌今晚在哪里耍?”

混昌婆姨低头扭捏,树青又说,“把混昌弄回来,好好教育一下,安心过日子,岂不更好。”

混昌婆姨想起刚才老贾也是让她请知青把混昌弄回来。但是眼前咋办呢?

“窑里娃们迩个都没吃的了。”

“今晚你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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