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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3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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姿色。

那女人在冲他笑,那笑带着些柔情,也带着些悲伤。她在说:“小麒,快过来啊!”

忽然之间,女人的笑脸,像一块劣质的面具,逐渐一块块碎裂,然后变成一张灰白的,带着死气的脸。

他仿佛听见谁的哭声,幼小的,不敢放声哭泣,把呜咽含在嘴中。

有什么深沉的,黑暗的东西,在极力地想要拖着他的腿往下坠。

他觉得有些疲惫,有些不想挣扎了。

场景一转。

初夏午后的教室,知了已经在窗户外的香樟树上叫的此起彼伏,玩命似得求偶。

带着些许温度的风吹起了教室里的窗帘,扬起温柔而婉约的弧度,像是即将扬帆的旗帜一样昂扬。

还是那永远洗不干净的淡绿色化纤窗帘布。

窗前的少年沐浴在阳光里,白衬衣熠熠生辉,少年手中的签字笔在卷纸上奋笔疾书,莎莎作响。

他盯着少年一节皓白的手腕,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缓缓跳动。

有什么在夏日微醺的空气之中发酵。

上课铃响起,陆陆续有同学回到教室,他看向少年的视线被无数人来人往的背影所阻隔了。

他心中着急,脸上却不露声色。然后一声惊雷一般的喊声在他耳边炸开:

“喂,方麒,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了!”

方麒一个激灵,醒了过来。

黑暗中一个人影坐在他身边。

这间屋子他太熟悉了,塔里的静音室,自他十五岁起觉醒为哨兵,已经不知道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少次了。

坐在他身边的人没有说话,但是方麒能感觉到萦绕在他周围的温暖平和的气场,这是向导在对哨兵进行精神治愈。

周围的白噪音像是一首温和婉约的小曲,他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弗兰奇出任务,那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,经常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体而给他惹祸,那时候的老师虽严厉,却总能在他逼近临界点的时候一个手刀把他打晕。

醒来之后就是这里。

想来,也已经是快十年以前的事情了。

方麒烦躁地抓抓头,哨兵进入狂躁之后就会反复在脑海中出现记忆里最为痛苦的画面,当精神图景被修复完成之后,则会被最美好的记忆代替。

每一次都是这样,先是黑暗逼仄的医院,生病的女人,然后是明媚温暖的教室,写作业的少年。

这两个场景,总是反复地出现,他已经无比习惯。

“醒了?”黑暗中的向导开口道。

方麒一愣,这不是可可,也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塔里的向导,他正要发作,却忽然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。

“陆阑秋?”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。

“嗯,是我。”在这静谧的空间里,陆阑秋的语气显得不似以往冷冽。

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

“你怎么来的,我就是怎么来的。”对方的声音清爽,带些清凉感,像某种夏日里的饮料。

“你为什么会在静音室?”

“这该问你吧,为什么你在被我精神攻击之后出现这么大的反应。刚昏过去没多久就开始出现狂躁,其他向导一靠近就咬人,连可可都不行,你属狗吗?没打疫苗吗?”

“……”

对方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:“然后,你的那帮队员,就开始跟排练好了似的求我收了神通。我拒绝还不行,最后被你那个细脚鹭鸶一样的女上司一起跟你关进了小黑屋。”

方麒哑口无言,他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。

“真、真的?”

“难得,骁勇无匹的方队也有结巴的时候。”陆阑秋轻笑一声,那笑声与白噪音混在一起,竟有些动听。

方麒有些不愿面对如此惨烈的现实:“你、你不会骗我吧,我以前出现躁狂的时候狂品还是很不错的,据说都是按住来一针向导素就迅速安静了。”

对方冷笑:“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他顿了顿,“说实话,你之前挺瞧不惯我的吧?”

方麒赶紧否认:“陆老师何出此言,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抵得上百万钢铁之师,我怎么敢瞧不惯您?”

“你最好不要在一个向导面前说谎。”

看样子对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的表现十分不满。

方麒索性把话说到底:“是我一叶障目,对你有偏见,是我对不住陆老师了。”

陆阑秋好奇:“我应该是第一次见你,你究竟哪里来的偏见这么深?”

方麒自知理亏:“抱歉,对医院没留下过好影响,也不喜欢医生。”

突如其来的坦诚倒是吓了陆阑秋一跳,他不禁也顺着这话题聊了下去:“家里有病人?”

方麒轻笑一声:“都多少年的事儿了,现在早没人了,冷锅冷灶,死了都没人收尸。”

这故事陆阑秋再熟悉不过了,他了然道:“你家里以前条件不好吧?”

方麒顿了顿,估摸对方大概又用了向导能力,不禁笑骂:“擅自进入精神域可是犯法的啊。老实交代你刚才有没有趁着治疗偷窥我的精神域?”

陆阑秋冷笑一声:“就这还需要动用精神链接?——谁有那闲心去看你的精神域,再说你那脑袋跟铁桶一样滴水不漏,怎么可能看得到东西。”

方麒好奇道: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陆阑秋叹口气:“这世上所有的医患矛盾,大多都是没钱闹得。”

方麒没有说话。

“其实你讨厌医生也没有错,归根结底,医疗也是攀附在资本之上的产物。”陆阑秋自嘲地笑了笑,顿了顿,继续道:“但是你不一样,你所痛恨的医生,不过是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所找的替代品罢了。”

这话一出,陆阑秋几乎不需动用向导能力都能感觉到对方周身所涌起的愤怒。

他说话一向一针见血,这话狠得几乎是拿刀在方麒心口上一刀刀剜了。

但是那愤怒很快潮水一样消失:“我只是不喜欢你们做什么都一副救世主的样子,这难道不是你们的职责,就像完成任务是我的职责一样。”

这话说得有失偏颇,他自然不知道当初陆阑秋救下那位所谓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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