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都星去往黑厄星治疗精神力的说法。
奚耀本身就是个戒心极强的人,奚蓝的精神力其实早就已经恢复,而他也能够确定奚耀并不知道这些事情,但就算是这样,奚耀也依然提出了要让他离开。
奚蓝当然不肯答应离开首都星,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,当然不能在这种时候耽误,而离开首都星后变数太多,如果现在离开,或许在混乱结束之前他都无法再回来。
奚蓝没有松口答应,在他看来只要他明面上还是联邦之月,是奚家的少爷,只要他不肯答应离开,他就不会被强制送走。
然而很不巧的是,就在拒绝奚耀的那天之后没多久,他就病倒了。
虽然雄虫体弱,但奚蓝其实却很少生病,当初就算在荒星上面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生活,他也能够和殷泽一起四处谋生,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刚好生病。
这次病得不是时候,病的来历也值得让人怀疑,奚蓝昏睡了接近两天,等到再醒来的时候,他已经被安排进了这艘飞船当中。
而房间的窗外星辰万千,他分明已经早就离开了首都星。
坐在床上感受着身体的虚弱,奚蓝在心里苦笑,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了这个现状。
现在他已经没有空去怨怪奚耀和明掣,更重要的是,他要想办法如何才能离开这里回到首都星。
渐渐适应了病中虚软无力的身体之后,奚蓝扶着床沿缓缓站了起来。
他的身上还穿着睡袍,低头看了眼,来到房间的衣柜前,推开柜门,里面果然已经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。
奚蓝随手拿了件像样的衣服裹上,还没来得及叫人,房间的大门已经从外面被人推开,接着是明掣走了进来。
“奚蓝少爷,您醒了。”
见到明掣这张脸并不能让奚蓝感到愉快,他沉默片刻,因为对方的逾矩难得地流露出了不悦:“我没有让你进来。”
明掣低着头,表现出了十足的恭敬,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:“奚蓝少爷,奚耀少爷吩咐过,在到达黑厄星之前,我必须片刻不离的守着您。”
奚蓝微微蹙眉,提醒道:“我是雄虫,你是雌虫。”
“是的,请恕属下无礼。”明掣说到这里,竟然直接抬起了头,双目直视着奚蓝,目光毫无遮掩的描画着奚蓝的眉眼轮廓,“但属下不能违抗奚耀少爷的命令。”
奚蓝被对方这样盯着,他抿着唇没有出声,径自朝着外面走去。
因为身体还没恢复,他出门险些跌倒,明掣从后方敏捷地上前扶住奚蓝,低声道:“奚蓝少爷,请小心。”
奚蓝站稳身子,挣了挣手腕,却没能挣开明掣。
他微微闭眼,虚弱道:“放开。”
明掣听见这声才似乎终于明白奚蓝的意思,缓缓放开了奚蓝的手,重新回到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。
奚蓝没有回头,抿唇接着往飞船其他地方走去。
他已经看出了现在自己的状况,这比他所能够想象到的情况都要糟糕,他现在不知道究竟在哪片星域当中,身体状况又实在太过糟糕,就算他能够施展精神力暂时控制飞船,他现在的身体也无法支撑他离开这里。
而最让人头痛的是他身后跟着的明掣,这名雌虫护卫队长有着极其强悍的实力,奚耀将这名雌虫派来,时刻不离的看守他,他根本连使用图纹的力量召唤殷泽的机会都找不到。
第八一章_虫族之荒星明月
“奚蓝的雄父和雌父现在正在北方星域。”
通讯器那头, 伊星的声音气息急促不太平稳, 像是正在朝着某个地方赶路:“他们是被人引去那里的,当时大家已经有所察觉, 但奚家势力在北方星域那边出了问题, 他们如果不去处理,就会有更多的祸患。”
他接着解释当下的情况:“谁也没想到他们去往那边之后,就遇上了天创种族入侵北方星域,现在那边已经彻底成为了战争地带, 虽然奚家两位没有危险,但也暂时没有办法离开那里。”
殷泽听到现在, 终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:“所以那个叫做奚耀的家伙才敢做出这种事情?”
伊星那头暂时没了声音。
隔了半晌殷泽才听见他又说道:“我已经打听清楚了,他们是昨天带走奚蓝的, 奚蓝不同意离开, 他们趁着奚蓝生病晕倒将他强行带上了飞船。”
殷泽的声音愈加没有温度:“真的是病?”
“绝对没有那么巧合。”听声音伊星也已经为此焦头烂额, 他在那头苦笑着说道:“不过他们既然把他送走, 就不会想要他的性命。”
殷泽沉默片刻, 问:“他们到底想要什么?”
又是瞬间的安静, 伊星苦笑着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察觉到殷泽这头低沉的气压,伊星连忙再次开口道:“根据之前的调查, 我怀疑奚耀和联邦几名高层的关系不浅,奚蓝之前留在奚家也是为了探听那些事情,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计划,我想现在不管是火猎还是永夜之帆都不太好正面出手帮助我们,你现在在哪里?如果实在来不了, 你现在赶来首都星,我们再想办法……”
“我已经在去黑厄星的路上了。”殷泽打断伊星的话。
“什……”伊星明显没有料到会是这样,他连忙道:“怎么会?是永夜之帆?他们已经打算好了?”
“不是永夜之帆。”殷泽脸色依旧沉得厉害,他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眼旁边的雄虫,语气和平常有些不同,“是殷川议长。”
知道对方大概会是什么样的反应,殷泽没有管他后来又说了什么,直接挂断了通讯。
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还没能够整理好自己的心绪。
挂断通讯后,他低头看着屏幕已经暗下的通讯器,半晌没再有动作。
身后的雄虫缓步走了过来,扶了扶眼睛才说:“至少没有坏消息,对不对?”
殷泽因为这句话抬了头,从侧面看着雄虫,雄虫细瘦的脖颈白得能够看见经络。他看着这个脆弱得仿佛能被自己一手捏碎颈项的雄虫,开口问道:“你知道老头子以前怎么和我形容你?”
殷川议长的眼神意味悠长,像是在隔着殷泽看另一个雌虫:“老头子这称呼倒是不错,他怎么说我的?”